在巴黎遭遇黑车 我就本能地大吼一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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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:冰川思享号(ID:icereview),作者:安光系,头图来自:视觉中国01从巴黎北站出门,我一片茫然。

对一个在英语国家里生活了整整9年的中年男人来讲,法国的一切都让我感受到陌生。

在英国生活,很多人都会利用周末和假日时光去法国转转。

熟悉的人中,几乎没有不被偷的经历。

更恐怖的是,2015年的11月13日与14日,几位熟悉的朋友去巴黎看同样的摄影博览会,那里突然发生恐怖袭击,造成了89人死亡,300多人受伤。

那些朋友尽管没有受到波及,但事后跟我聊起这件事儿来,依然惊魂未定。

所以准确地说,站在巴黎的街头,我其实是焦虑不安的。

我此前来过一次法国。

2012年秋天,我来这里看展览。

那个时候,总觉得人生还有一种可能,又重新坐进了大学的教室,成了一名摄影系的成年学生。

那一年,老师们带着学生到巴黎看展览。

那是一个著名的摄影博览会。

它的著名在于,就图片交易而言,它应该是全世界规模最大也是最久负盛名的交易博览会。

除了看展,巴黎留给我的印象并不太好。

三四天里,我曾目睹了广场上的很多乱象:不停地有人乞讨,不停地有人来让你莫名地签名。

我也亲眼看见了一起所谓的路人捡到“戒指”当场提出来要和我们“分钱”的骗术。

有朋友曾提醒我说,千万别信那些找你签名的人。

“你以为帮了他或她一个忙,但签完之后,不掏一笔钱,就走不掉了。

”更要命的是,在回酒店的地铁上,我也亲历了一场从未来想到过的偷窃。

拥堵的地铁上,我被挤得不能动弹。

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后,突然听到地上有掉钥匙的声音。

很快,就有人在摸我的脚,似乎是在捡地上的钥匙。

看不到人,但我着急地提醒他:不在我脚站的这个位置!正当我全神贯注于那个人捡钥匙的人身上时,突然发现有人正在掏自己的口袋。

意识到被偷,我就本能地大吼一声。

那人停止动作,飞了似地逃出车门。

想想,这偷窃技术也着实高明。

先看好距离,距地铁快到下一站之前。

一个负责摸脚,转移注意力。

另一个负责偷窃。

等你意识到被偷时,他们已经夺门而逃。

整个过程,计算得真是巧妙。

幸运的是,我口袋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
那次对方失算,算是给了我一次被偷的体验。

02想象一下,带着这样的印象,全家人站在巴黎的某个火车站门口,我心里该有多么焦虑。

于是拦出租车。

全家四口坐在车上,才算是找到了一丝安全感。

但车行走缓慢,跟人走没什么区别。

事后我们查了一下地图,步行需要2.8公里的路程,司机要了我们46欧元。

我一直在怀疑这是不是坐上了黑车,被敲诈了。

这么短的距离,这么高的价格。

但与心里上的不安和焦虑相比,还是觉得这钱花得值。

车穿过一个复杂的高架桥,总算是把我们送到了住处。

回头,才发现附近的高架桥下面,竟然是一排一排的帐篷。

放眼望去,才发现这里是流浪汉的聚集地。

这些帐篷密密麻麻,还算整齐地整齐地排在地上。

刚刚放松的心里,忽然又一下子紧张起来。

快步离开马路,走进屋里。

酒店就在高架的边上。

推开门,首先看到门口就站着一个保安。

绷紧的弦突然放松,心里上才真正有了安全感。

去巴黎的路上,我就在想:假如这次没有被偷或被骗,就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。

03在巴黎的城里闲逛,就会发现,不安全或不友善的信号还是随处可见。

北站的车站内,几名乞讨者似乎在对乘客轮番轰炸。

一遍遍地伸出手来,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句子。

他们多数人年纪轻轻,衣着光鲜,却硬要伸手要钱。

地铁站内,进出的检票口,都是高高地拦起。

无论是伦敦还是在中国的某个城市,检票口的高度都是齐腰,但巴黎不同。

检完票后,一个跟你身高差不多的玻璃护栏才自动打开。

这意味着,它不仅仅是起阻隔作用,而是在防止人们跃过普通的检票栏而逃票。

5岁的小儿子卡没打好,结果,我也受到了连累,票打了,但人卡在那里,无法进站。

附近也没有工作人员,后来一个小伙子用自己的卡打了一下,才替我解了围。

之所有这样的设计,一定是乘客逃票的比例比较高。

这似乎与伦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:伦敦的每一个地铁站,多数情况下高度都不过腰。

很多地铁站到了晚上,没有人检查,检票的出入口也会自动打开,靠人们自觉打票。

如果再郊区一点儿的地铁或火车站,甚至连检票的护栏都没有,乘客打卡与否,全靠自觉——请原谅我的对比,在伦敦生活了8年,不由自主地在对比着这两个国家的异同。

地铁站台上,时常会看到抽烟的人。

公共场所公然抽烟,完全不顾及他人;地铁到站,未等乘客下完车,地上的乘客便开始上地铁。

这是巴黎不如伦敦的地方:即使在上下班最高峰,即使是最繁忙的地铁站,人们也会安静地排队,有秩序地上下车。

地铁与轻轨之间的换乘,也让我们烦透了。

其实距离不远,只有两三分钟的行程。

但真要寻找,就是没有明显的标志。

好几次,一路打听过去,甚至在半夜一家人走了很远,才发现对方跟我们说错了地方。

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讲,这简直是在要人命。

我又在联想,假如在伦敦,会是什么样的场景?伦敦街头,地图标识几乎随处可见。

这些地图永远清楚地告诉你所处的位置在哪儿,周边5分钟及更远的步行距离范围有多远。

地铁内部的换乘转乘,也不用太复杂,放心地跟着箭头指示走。

每天的地铁上下班高峰,在一些人口密集的地区地铁口,还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站在街头,服务于那些不知道如何乘坐地铁的乘客。

同样,伦敦地铁口永远会放着免费的地铁或火车换乘图,乘客只要需要,就可随时拿上一份。

有它在手,几乎所有的交通换乘,都清清楚楚。

第三天行程,去迪士尼,出站时却面临罚款。

原来,我们买的通票范围是城市的1~3区,而迪士尼乐园的范围刚在5区。

尽管地铁工作人员手下留情,但依然被罚了35欧元。

如果正常买票,一家人单趟总共也不过20欧。

交完罚款,慢慢觉得这里面还是有问题:从头到尾并没有人或在车上提醒,来了就把你当作逃票的人处理。

价值观上,这是以恶的态度来对待每一个人。

在伦敦生活的8年里,我很多时候能感受到这个城市与巴黎的另一个不同的地方:处处把你当好人。

如果同样的事情,这边人会善意地提醒你,补上一张票就行了——除非工作人员检查到你故意逃票。

巴黎的火车站、埃菲尔铁塔、卢浮宫外面甚至普通的城市街道上,都能看到荷枪实弹的警察。

那种手握枪似乎随时都要冲出去的架势,一方面似乎在提醒我们,这里并不安全;另一方面似乎又在提醒我们,这里可以让人放心。

与巴黎相比,伦敦的人口密度似乎更大一些。

但城市的管理能力,似乎更强一些。

04如果我个人的感受全是缺点,对巴黎并不公平。

巴黎塞纳河两边的建筑,让你不得不喜欢它。

这个城市的建筑漂亮,好看,有历史感。

它们不拥挤,很和谐地相处着。

就建筑而言,这是个太好的城市。

在参观卢浮宫、埃菲尔铁塔以及迪士尼乐园后,让我也不停地感叹:这真是一座了不起的城市!巴黎所拥有的艺术殿堂,就足以把我征服。

学了这么多年的摄影,从事了这么多年的摄影记者工作,这里的艺术作品,就能让我把这里视为精神殿堂。

如果能控制和管理好外来人口,这个城市该有多好!05再来说说酒店门口的那些流浪汉。

每天早上,我们一家人在酒店和地铁站之间往返,都要从高架桥下面穿行。

天天经过,就慢慢了解了一些基本信息:这些成排的流浪汉帐篷,应该是政府有意安排他们的地方。

统一颜色和规格,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,这说明这些东西应该来自于政府或相关的慈善机构统;高架桥的下面,紧挨着流浪汉居住的区域,设置了供人们小便用的简易厕所。

不远处,还专门有一个水龙头,供这些人洗漱使用;先一天晚上,有一百多帐篷,安置在桥下不同的地方。

等第二天一早,就发现只剩几十个了。

这说明肯定是成规模地把这些人安置到某一个地方。

如果是强行清理,这些人应该全部会消失。

一部分留着,一部分消失,应当是在自愿的基础上进行劝说和安置;早上,会发现有工作人员在给流浪汉发放食物。

这也说明,当地人在提供食物给这些人;晚上,我们还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他们边上的路口处。

无论如何安置,他们依然还是被当作最危险的人群来对待。

无论任何社会,穷人似乎永远是那个最危险的炸弹。

处理好这群人,炸药库才会不被引爆,社会才会和谐和稳定。

每次经过,我也在想:为什么人们愿意流浪,而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?但接着也会问自己:他们有家吗?要么他们的国家出了问题,要么他们的家庭出了问题,要么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。

那么多的人,从欧盟其它国家里涌进法国,而根据欧盟的法律,当地政府不能驱赶,只能被动地接受。

如何应对,估计法国人也在头痛。

回酒店的途中,我们看见到附近的马路中间,少数人拦车要钱。

黑夜里,这群住在桥下的人们,安静,并没有什么噪音。

他们为什么要来巴黎?为什么要选择流浪的方式生活在这里?他们是在享受流浪的自由,还是在经历人生的痛苦?假如那个躺在帐篷里的人是我,看着这个繁华但跟自己并没有关系的城市,心里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想法。

假如我生活在了这个人人心理上都害怕的区域里,该怎么样来回敬别人的眼光?从埃菲尔铁塔看完夜景下来,再吃晚饭,已是半夜。

黑暗的夜里,妻子和女儿走在前面,我则紧紧牵着小儿子的手。

酒店门自动开启,保安依然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。

快步回到房间,才算是松了一口气,似乎暂时回到了安全的港湾。

5岁的小儿子也许根本意识不到,几十米远的外面,在这个初春的夜晚,睡着一群居无定所同时还在为生存挣扎的人们。

他们被人们另眼看待,被多数人视为危险分子,被视为这个城市的定时炸弹。

路人们行色匆匆,似乎又没有人在意这些人的存在。

焦虑、不安,外来人员似乎成了这个城市管理者最头痛的问题。

法国政府面临的难题似乎不仅仅只有这些。

与之相比,英国人以脱欧的方式保护边境,防止过多的欧盟人员出入。

让商品自由流通,让人员自由迁徙,很多人把欧盟当成为一个实现梦想的乌托邦。

但对法国来讲,这个梦想也许并不乐观。

无论如何,一个伟大的国家,不应该为这些题目所难倒。

他们理应有智慧来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。

五天之后的晚上,一家人回到伦敦。

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我感叹着:于我而言,伦敦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
爱人点头。

一家人步履匆匆,行走在伦敦街头,朝回家的路上赶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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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admin @ 茹曜信息网   2024-09-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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